流入貨幣基金的資金中有多少隻是壓力資金(一旦系統性風險消散這些資金可能會回到資產市場),這對於美股來說是一個重要問題。
如果3月銀行業危機沒有出現系統性後果,近幾周流入貨幣市場基金的近5000億美元現金可能會迴流至更廣泛的市場。隨着投資者評估美國地區性銀行倒閉和瑞士信貸在歐洲破產的影響,信貸環境可能會因此進一步收緊。但對系統性傳染的擔憂至少看起來有所消退。
多數投資者似乎不願認爲,另一場更廣泛的經濟衝擊將由此展開,他們更願意認爲,整個事件只是加速了美聯儲緊縮政策的結束。舉例來說,儘管現在所有人都在重新從數據中尋找新的衰退線索,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認爲,未來美國或全球經濟不會陷入深度衰退。
美國政府和歐洲央行編制的系統壓力監測指數回落至3月8日硅谷銀行破產前的水平,甚至更低。例如,歐洲央行鍼對美國的系統風險指標已經回到了一年來的最低水平。
因此,一個大問題是,自上月初硅谷銀行破產以來,涌入美國貨幣市場基金的3500多億美元資金何去何從。今年迄今,流入美國貨幣市場基金的資金已超過5000億美元。由於相對安全的政府票據和美聯儲逆回購利率接近5%,而大多數銀行的存款或儲蓄利率吸引力較低,兩者之間存在巨大的利差,大部分資金仍然會留在貨幣基金。
這就是摩根大通策略師Marko Kolanovic及其團隊所說的股票和長期債券現在必須克服的“5%的無風險利率門檻”。
在看空市場的人士看來,在美聯儲停止提高政策利率之前,這可能仍是一種消耗——將更多銀行存款吸進貨幣基金,直到銀行利率水平開始與之匹配,但隨後隨着成本上升,銀行將被迫進一步壓縮放貸,並增加衰退風險。
當然,美聯儲的反應速度再次成爲關鍵——下個月再次加息可能只會放大問題。由於3個月至10年期美國國債收益率曲線仍存在約160個基點的倒掛,這是40年來倒掛幅度最大的一次,投資者甚至沒有什麼意願退出美國國債市場。
但假設經濟衰退得以避免——甚至假設第一季度連續兩個季度出現負增長的技術性衰退已經過去,並已被市場消化——那麼,3月份極端的貨幣基金流動可能會出現某種再平衡。
3月份3500億美元流入貨幣基金——全部流入政府投資工具,使貨幣基金資產總額達到創紀錄的5.3萬億美元——其中有多少隻是壓力資金(一旦系統性風險消散這些資金可能會回到資產市場),這成爲一個重要問題。
此前隨着疫情衝擊的展開,儘管美聯儲的政策利率已降至零,流入貨幣基金的資金在2020年前4個月躍升了約1.1萬億美元。但在2020年5月至當年年底期間,超過三分之一的資金再次流出——可能是認爲一旦經濟復甦,接近於零的利率將使資金成爲“死錢”。
2008年底雷曼兄弟破產後,近4000億美元的資金涌入貨幣基金——儘管其中一些基金存在信貸擔憂——但到2010年初已經完全撤出。
但這一次將不同於前兩次。在美聯儲40年來最大幅度的加息之後,票據和回購的相對利率吸引力應該會讓今年的資金流動更具粘性——除非直到美聯儲開始大幅放鬆利率。
美國銀行策略師Michael Hartnett及其團隊觀察了每週的投資變化,認爲“在美聯儲大舉降息、每股收益預期觸底之前”,現金將繼續跑贏。
然而,如果銀行業危機實際上不是系統性的,深度衰退也沒有隨之而來,一些機構投資資金可能仍會重新平衡。
本月,標普500指數2023年全年盈利增長預期首次降至略低於零的水平,低於一年前約10%的普遍預期。但2024年的利潤增長預期超過了12%,並一直保持在這一水平。
美國銀行的“牛熊”指標——基於高頻資金流動和投機倉位——仍未顯示出明確的信號,目前僅略高於它所認爲的“買入”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