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小型銀行的動盪將導致經濟放緩,增加經濟衰退的可能性。但高盛資產與財富管理投資策略集團(ISG)戰術資產配置主管Brett Nelson表示,本週早些時候,股市和債市發出了不同的信號,顯示美國是否會出現硬着陸。
根據標準普爾500指數的跌幅,粗略計算表明,股市投資者認爲美國經濟衰退的可能性大約爲兩成,Nelson表示,這與ISG估計的明年經濟衰退的可能性爲45%至55%相差不遠。
Nelson表示,“我們看到支持衰退的論據和反對衰退的論據一樣令人信服。”(ISG的預測可能與高盛的其他小組有所不同)。他說,美國短期政府債券似乎更加悲觀:最近收益率跌至最低點表明,這些投資者認爲美聯儲將在今年晚些時候降息,以應對即將到來的經濟增長疲軟。
本文就美國銀行業的動盪程度、ISG對衰退的預期以及隨着銀行業標準收緊滲透到整個經濟,客戶應如何考慮投資等問題與Nelson進行了交談。
美國小型銀行的動盪有多少已經在經濟中顯現出來?
在投資策略組,高盛爲公司的高淨值客戶發佈年度展望,其投資每年總是有一個主題。今年的主題是“謹慎,迷霧重重”,因爲投資者在經濟、通脹、貨幣政策和地緣政治等各種方面顯然都面臨着巨大的不確定性。
過去幾周發生的事件無疑使這種迷霧變得更濃了。儘管高盛可能已經看到,金融環境收緊的一級效應在各種不同資產類別的風險溢價上升中發揮了作用,但對實體經濟的影響尚未發揮出來——最終將通過銀行貸款、經濟增長和消費者信心傳遞出來。
請記住,這些受到影響的中小型銀行對美國的信貸形成非常重要。這些銀行總共佔美國商業和工業貸款的一半,約60%的住宅房地產貸款,80%的商業房地產貸款和45%的消費貸款。
因此,從過去一週發生的事件來看,市場很可能會看到這些機構的貸款標準收緊,根據統計數據,這顯然會拖累經濟增長。在目前階段,很難衡量收緊貸款標準將意味着什麼。但高盛全球投資研究公司對此進行了嘗試,研究估計,隨着這些銀行收緊放貸標準,今年的GDP增長可能會受到0.5個百分點的拖累,相當於美聯儲加息25到50個基點。
因此,這是實質性的,但對經濟增長的拖累還沒有大到我們認爲會使經濟陷入衰退的程度,特別是如果未來幾天情況穩定下來的話。
在這樣的時刻,如何定位投資組合?
Nelson表示,作爲投資者,其不喜歡不確定性,投資者更喜歡對結果有高度信心的環境,因此確切地知道如何優化我們的投資組合。但坦率地說,Nelson不認爲投資者處於這樣的環境中。
正如前面提到的,Nelson看到支持衰退的論據和反對衰退的論據一樣令人信服。因此,鑑於這種不確定性,Nelson一直在告訴他的客戶,不應該只針對上述任何一種結果來配置投資組合。相反,Nelson的建議是繼續投資於一種戰略資產配置,這種配置在設計上是廣泛多元化的。
就市場反應而言,你認爲大致符合你的預期嗎?
在任何時候,都很難知道市場在打折什麼。作爲投資者,我們總是試圖弄清楚這一點,看看是否有機會依靠市場的定位。Nelson總的感覺是,市場的變化與過去幾周的發展是一致的。最直觀地說,銀行承受的壓力最大,因爲它們顯然處於危機的中心。
就整體股市而言,Nelson認爲迄今爲止下跌相對有序且溫和。例如,標準普爾500指數較銀行業危機爆發前下跌了約2-3%,這似乎與我之前提到的對GDP增長的相對溫和拖累相符。
現在,一些人提出,更廣泛的股票市場應該下跌得更多。但ISG認爲,重要的是要記住,當最近的銀行業壓力開始時,標準普爾500指數已經從去年的峯值出現了兩位數的下跌。
ISG試圖校準市場位置以及這是否合理的一種方法是考慮到在典型的衰退中,股市平均下跌了30%左右。目前,標準普爾500指數較峯值下跌了約17%。這大約是衰退結果的中間階段,意味着市場出現衰退的可能性可能是相等的。這與ISG預測的衰退幅度在45%到55%之間是一致的。因此,對ISG來說,市場正在提高經濟衰退的可能性,但不是非常大。
股市之外的信號告訴你什麼?
在股票之外,Nelson及其團隊還看到市場在定價方面出現了更大的分歧,Nelson認爲最明顯的候選者是美國的短期利率。在這里,ISG看到美國市場從預期的再加息100個基點到年底前降息近100個基點。以歷史標準衡量,一週內預計降低200個基點不僅非常不尋常(這只是一個非常大的波動),而且到年底降息近100個基點似乎還意味着,經濟增長結果比股市明顯反映的情況要糟糕得多。
因此,在ISG看來,究竟是固定收益市場走勢過快,還是股市走勢過慢,目前尚無定論。但考慮到股市似乎更好地反映了經濟衰退的可能性,而債券市場的技術因素可能放大了這一波動——在最近的銀行壓力開始之前,投資者已經極度做空債券——ISG會傾向於這樣一種解釋,即固定收益市場的走勢可能已經超出了基本面因素的合理範圍。公債收益率從本週初的低點走高,也爲上述觀點提供了依據。
關於這一層面,Nelson想補充的最後一點是,美聯儲在經濟衰退之外降息是有優先權的。例如,美聯儲在20世紀90年代確實爲了應對衝擊而降息,即在1994年看到的債券收益率迅速上升,然後在亞洲金融危機和1998年的長期資本管理危機期間再次降息。
因此,這可能是另一種調整債券市場對降息定價的方式,而不一定意味着經濟衰退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