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來自格隆匯專欄: 吳曉波,作者:巴九靈
藉着兔年聊些生猛的人,張揚他們的衝勁和創造力,在這個充滿沉悶和躺平氣息的時代裏。
兔子可愛,不能吃兔兔……
兔子在人們印象裏總是偏柔弱的。今年是兔年。如果要有些關聯,人們無疑希望兔年能像兔子一般給人以温柔的感受。不像剛剛過去的虎年,把人“唬”得夠嗆。
有意思的是,從商業角度來看,兔年確實是一個幸運年。尤其是對於本命年的人。
據《2022胡潤百富榜》,屬兔企業家連續11年數量最多,極具統治力。
而且你會發現,這些“兔子”反而相當兇猛。今天就來盤點一下:屬兔的企業家以及創業者。
與人鬥,其樂無窮,這是不少1951年生“兔子”的人生寫照。
香港地產商,華人置業主席劉鑾雄,就是1951年生的“兔子”。
他極少造樓,卻坐擁多處香港地標性物業,常年排在香港富豪榜最前列,靠的是炒股。
小商人背景出身的劉鑾雄通過做吊扇起家,從1985年開始通過做空自家企業大賺一筆後,接連又靠着狙擊企業控制權不穩的港股上市公司,或賺一筆抽身或拿下控制權,奠定了聲譽及財富基礎。
劉鑾雄
1951年生“兔子”王石,更懂得謹慎低調的道理。
王石出身軍人家庭,當過兵,退伍後成為公務員,1983年下海去深圳創業,隔年創立萬科。萬科從做雞飼料開始到什麼都做,1993年開始專注房地產業,從1997年開始,已經做了二十年的“地產一哥”。
王石
儘管如此,王石總對外説自己“不行賄”,萬科總對外營造一種企業到了最危險時刻的氣氛。
或許掙得了足夠高的職業榮譽,退休之際的王石還想要徹底抹掉過去:
59歲攀登珠峯、61歲與前妻離婚,從60歲開始在哈佛、劍橋、牛津、希伯來等名校遊學,如今72歲的他以全能運動達人、理想主義者自居,並踐行着環保事業,一切看起來十分完美。
還有一隻知名的1951年生“老兔子”沒那麼傳奇,但一直專注企業本身,他就是老黃牛和常青樹般的企業家:新希望集團的創始人和董事長劉永好。但誰又能小看他呢?
王石這只不安分的“老兔子”,在晚年探索着更個性、更自我的存在,某種程度也是一種個人的幸運。
1963生的“兔子”今年也60歲了,到了該退休的年齡,但逼人的時勢容不得他們有絲毫的放鬆。
在2023年的新年致辭中,1963年生的“兔子”吉利董事長李書福説:“2022年,世界汽車產業進入了電氣化、智能化轉型新階段,大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一場無情的淘汰賽已經開始。”
為此,吉利一手推出“極氪”“幾何”等純電車型,另一手加強擅長的資本攻勢,從收購併消化沃爾沃、入股併成為梅賽德斯-奔馳集團第一大股東,到如今入股雷諾韓國、阿斯頓·馬丁,推動億咖通、極氪赴美IPO。
極氪焊裝車間
相較而言,其他60歲兔子就沒這麼激昂。據融創中國去年12月9日發佈的延遲八個月之久的2021年財報:融創中國虧損382.6億元。淨資產1246.7億元。到期未償還的借貸本金約685.3億元,導致借貸本金1518億元要求提前還款。
1963年生的融創中國董事長孫宏斌做過好幾次拯救別人的“白衣騎士”,比如樂視賈躍亭、萬達王健林,這次要做自己的“白衣騎士”,自我救贖。
孫宏斌還有機會,另一位1963年生的蘇寧創始人張近東更“慘”。2021年,張近東辭任蘇寧董事長,並失去核心資產上市公司蘇寧易購控制權;去年,A股蘇寧易購變成了“ST易購”,成為垃圾股;據《2022年胡潤百富榜》,張近東排名514位,下滑242位。
李書福、孫宏斌、張近東,加上光伏行業領軍人物原無錫尚德董事長施正榮、車企小康集團創始人張興海等一眾企業家,組成一道涉足行業更加豐富、高端的企業家羣像風景線,作為製造業基本盤的核心部分存在。
他們的出身背景也更加平民化、多樣化:李書福出身浙江台州山村農民家庭,高中畢業就折騰經商,白手起家;孫宏斌出身山西運城小村落,從打工仔過渡到創業者;張近東父母早逝,被兄長拉扯長大,也受兄長影響加入創業行列。
與這羣創業者呼應的,可能呈現一定關聯的一個數字不得不提:1963年,形成了新中國歷史上最大的一次嬰兒潮,人數達到了2934萬人(不包括港澳台)。
“嬰兒潮”大力推動社會經濟發展變革,是知識界分析中美上世紀“嬰兒潮”歷史的基本定論。
這2787萬“兔子”恰巧在剛成年時遇上改革開放,於是奮鬥在日新月異的各行各業,相比前一代“兔子”創造了更豐富的社會可能性,也因為龐大新生兒基數和與之伴隨的消費需求,孕育誕生了今天許多耳熟能詳的企業家。
新生兒基數大,有助於誕生商業牛人,這一邏輯在70年代還可以得到印證。
70年代也出現了不少商業牛人,且是當今中國最具有知名度的70後企業家。比如奇虎360的周鴻禕(1970年出生)、順豐王衞(1970年出生)、網易丁磊(1971年出生)、騰訊馬化騰(1971年出生)、京東劉強東(1974年出生)。
但集中於70年代的前期,到1975年及以後,就星光黯淡了。
而巧合的是,70年代的新生兒數量呈現的是下滑趨勢。1970年出生2710萬,達到頂峯,1979年出生1715萬人,為最低谷。1975年有2102萬新生兒,數量規模居於70年代的中位。
僅有的75年生知名“兔子”,可能要數鴻星爾克董事長吳榮照。這個在運動品牌中地位居於中下游,衰弱趨勢的企業——據Euromonitor數據,2010年—2019年,鴻星爾克國內市佔率從2.9%降至1%,因為與之實力水平不相匹配的公益力度,獲得了網友的偏愛獎賞。
吳榮照
2021年7月,河南出現特大暴雨災害,鴻星爾克捐贈了5000萬元物資,捐贈力度媲美小米、網易、安踏等明星企業。
由此吸引網友在線上線下對鴻星爾克進行了羣體狂歡式的“野性消費”,品牌聲量一時蓋過安踏、李寧,影響至今。
鴻星爾克商品熱銷
吳榮照精神可嘉,似乎也有意無意地走出一條“曲線救國”的品牌發展道路。當然,還沒有明顯的數據可以證明,這是可持續的道路,而不是一場絢爛即逝的煙火。
説起70年代,容易讓人想起姜文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中所描述的:在“革命時代”的炙熱異常的陽光照耀下,大人們紛紛“鬧革命”,留下了空無一人的房屋和身心躁動的青少年。
那時候,似乎沒有什麼是確定無疑的。
時間撥到1987年,又是中國新生兒的一個高峯。2529.1萬隻“兔子”,這個數字往前倒14年是無敵手的,往後則一瀉千里,彷彿傳説。
巧合的是,一如1963年巨人輩出,這也稱得上是一個羣星閃耀的年份。
在騰訊遊戲、網易遊戲獨霸中國遊戲市場持續十多年的背景下,幾乎不會有人認為還有第三家企業的突圍壯大機會。
米哈遊創造了挑戰騰訊、網易的奇跡。據第三方數據網站AppMagic盤點2022年度全球收入最高的手遊發行商,騰訊、網易、米哈遊排在前三,米哈遊收入接近17.2億美元,與網易差距僅不到6億美元,劍指騰訊的63.37億美元。
其中米哈遊於2020年9月公測的二次元手遊《原神》的收入多次逼近以及超越騰訊的王牌手遊《王者榮耀》。“後生可畏”,以至於騰訊相盡辦法希望通過資本之手滲透米哈遊,後者均不為所動。
遊戲《原神》一週年廣吿
米哈遊CEO蔡浩宇就是一隻1987年生“兔子”。2012年,蔡浩宇與交大同學劉偉、羅宇皓創建米哈遊,憑着10萬元無息貸款義無反顧走上創造之路。
1987年的“兔子”有一個特點,成年前後經歷着中國互聯網行業崛起、中國進入世貿成為世界工廠等中國商業史中的歷史性事件,完整經歷這一興衰過程後,在三十而立時面對產業轉型升級的時代命題,更有經驗、更有底氣,也都有自己的答案。
另一位1987年生“兔子”泡泡瑪特的創始人王寧的答案是:潮玩。
這一“舶來品”在泡泡瑪特的本地化創新和盲盒玩法運營下,成為Z世代年輕人的“茅台”。
2020年,創業十年的泡泡瑪特赴港上市,此後市值一度超過1500億港元。如今光環淡去,但仍舉足輕重。
泡泡瑪特旗艦店
還有一位1987年生“兔子”曠視科技CEO印奇的答案是:人臉識別。曠視科技作為國內“AI四小龍”之一,衝在了利用人工智能變革社會的最前列。雖然人工智能企業研發重、變現難,但它是“難而正確”的事業。
2012年,曠視科技的首個人臉識別雲平台“Face++”經由一次創業大賽獲得周鴻禕的力挺,他説:“你可以有缺點,你可以不完美,你可能不知道怎麼賺錢,但你一定要有創新,一定要做別人想都不敢想、做都不敢做的事情。”這也是1987年生“兔子”創業者的成功核心。
看了這些兔子屬相的企業家、創業者,想必你會覺得“兔子”不好惹。
把眼光放寬,胡適還曾開玩笑説:“北大是由於三隻兔子而成名的。”分別是屬兔的他、蔡元培、陳獨秀。
為什麼出現這些“猛兔”?民間有威猛的“兔兒爺”的工藝品形象,也有“狡兔三窟”的成語故事流傳,似乎也能説明社會普遍心理是認可兔子潛力的。
各種樣式的“兔兒爺”
當然,它的屬性與人的關係問題,都是難以驗證的玄學。
退而求其次,談這些——一是分享兔子吉祥的寓意,二是可以藉着兔年聊些生猛的人,張揚他們的衝勁和創造力,在這個充滿沉悶和躺平氣息的時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