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正在瀏覽的是香港網站,香港證監會BJA907號,投資有風險,交易需謹慎
美聯儲會上調通脹目標嗎?

本文來自格隆匯專欄:趙偉宏觀探索 ;作者:趙偉團隊

報吿要點

在勞動力短缺、全球供應鏈重構和能源轉型背景下,通脹中樞上行似乎已經成為共識。美國經濟基本面韌性持續超預期。要想盡快實現2%通脹目標,美聯儲必須“製造衰退”嗎?或者,為了“軟着陸”,美聯儲會上調通脹目標嗎?

熱點思考:美聯儲會上調通脹目標嗎?條件不充分,暫無必要性,概率極低。

通脹目標制是央行維護物價穩定的一種策略。自1989年新西蘭銀行率先實施通脹目標制以來,至今明確實施通脹目標制的中央銀行數量已達到34家。根據歷史通脹水平,不同經濟體設定的通脹目標不同,部分也會動態調整。英格蘭銀行、歐央行、美聯儲和日央行的通脹目標始終都是2%,但內涵略有差異。

美聯儲上調通脹目標的概率極低。第一,從修訂程序上而言,上調通脹目標需修訂《長期目標和貨幣政策策略聲明》,前期還需經過長期學術論證和多輪國會聽證;第二,從政策聲譽和預期的穩定性出發,美聯儲更可能在“平均通脹目標”制下,暫時性地調低通脹目標;第三,長期通脹預期依然被錨定在2%上下,斷言2%通脹目標失效為時尚早。

綜合而言,美聯儲調整通脹目標的程序是漫長的,上調通脹目標的條件既不充分,也不必要,概率極低。修訂政策框架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在通脹逐漸由需求主導的情況下,美聯儲有能力實現2%目標。美聯儲不願意“製造”一場衰退,這意味着,通脹迴歸2%所需的時間更長。

本週報吿精選

精選一:貨幣政策“矯枉過正”的風險有多大?

貨幣政策仍是2023年不可低估的擾動項。年初以來,市場同時交易經濟軟着陸、貨幣政策提前轉向和通脹一階導數超預期。如果沒有供給側的持續修復,這三者是一個“三元悖論”,難以共存。

美聯儲2月例會繼續放緩加息節奏(+25bp),並按計劃縮表。聲明中首次承認通脹壓力“有所緩和”,且刪除了驅動通脹的兩因素(疫情衝擊和能源、食品衝擊),改變了對俄烏衝突的描述——將通脹上行風險和經濟下行風險合併成“全球不確定性”,表明美聯儲認可美國經濟的“滯脹”壓力趨於平衡。市場對本次會議的解讀為鴿派,但非農數據發佈後預期大幅修正。

歐央行2月例會如期加息50bp,決定從3月開始縮減APP再投資規模。與12月例會比較,歐央行認為歐元區經濟增長和通脹風險更加“平衡”。但是,不宜低估歐元區通脹的壓力和ECB抗通脹的決心。歐元區通脹壓力的緩解主要源於中高通脹科目數量的下降,但核心通脹的拐點尚未確立,潛在通脹上行的趨勢還未扭轉,工資通脹還在上行。ECB預計到2025年下半年通脹下降到2%。

精選二:就業轉弱是美聯儲降息的前提?

美國經濟基本面“冰火兩重天”,地產、製造、批發貿易趨弱,零售和服務業消費保持韌性。由於勞動力市場非常緊張,失業率依然保持低位。在這種非典型的“充分就業式衰退”的情況下,美聯儲還有降息的必要嗎?

後疫情時代,美國勞動力市場的緊張狀態持續保持在歷史高位。

“工資通脹”是一種可持續的通脹。緊張的勞動力市場會提高工資增速的中樞,進而抬升通脹的中樞。4%的工資增速隱含的核心PCE通脹率或超3%。

勞動力市場轉弱是美聯儲降息的必要條件。勞動力市場轉弱的幅度大致決定了降息的幅度。美聯儲計劃以“更高更長”的利率曲線追求“充分緊縮”的政策立場。短期內,通脹決定了聯邦基金利率終點有多高。中期內,工資增速決定了高利率維持多長,進而決定了降息的時點及降息的空間。

風險提示:俄烏衝突再起波瀾;大宗商品價格反彈;工資增速放緩不達預期

報吿正文

在勞動力短缺、新冠疫情加速全球供應鏈重構和能源轉型背景下,通脹中樞的上行似乎已經成為共識。而在短期,美國經濟基本面韌性持續超預期。那麼,要想盡快使通脹收斂至2%目標,美聯儲必須“製造衰退”嗎?為了“軟着陸”,美聯儲會上調通脹目標嗎?

一、熱點思考:美聯儲會上調通脹目標嗎?

(一)2%通脹目標的歷史淵源及其合理性

通脹目標制是央行維持物價穩定的一種策略。明確實施通脹目標制的中央銀行數量已達到34家(如果包含隱性通脹目標,數量為74[1])。1989年12月,新西蘭央行首開先河,宣佈實施通脹目標制。緊隨其後的是加拿大銀行(1991年)和英格蘭銀行(1992年)。按照英格蘭銀行中央銀行研究中心(Centre for Central Banking Studies)的統計,截止到2012年初,共有27個國家的中央銀行實施了明確的通脹目標制[2]。美國、日本和印度分別在2012年、2013年和2016年採用。至今,明確實施通脹目標制的央行為34家。

根據歷史通脹水平,不同經濟體設定的通脹目標不同,部分也會進行動態調整。自實施以來,英格蘭銀行、歐央行、美聯儲和日央行的通脹目標都是2%,但含義略有差異。比如歐央行是“略低於”2%,日央行是“略高於”2%,美聯儲初期是2%,2020年後採用了“平均通脹目標”,所以是一段時間內“平均”2%。

[1]http://www.centralbanknews.info/p/inflation-targets.html

[2]https://web.archive.org/web/20170811125823/http://www.bankofengland.co.uk/education/Documents/ccbs/handbooks/pdf/ccbshb29.pdf

在“零利率約束”的背景下,2%通脹目標還有助於為寬鬆的貨幣政策創造空間。在2012年確定2%通脹目標之前,美聯儲內部進行了充分的討論,1.0%、1.5%、1.75%和2%的意見都有,但2%明顯佔優,其次是1.5%。美聯儲主席伯南克前主席認為,2%的通脹目標有助於平衡美聯儲的雙重使命:它既足夠低——與價格穩定的使命保持一致;又足夠高——可以在利率觸及零下限之前提供足夠的降息空間,以維持美聯儲追求充分就業的能力[3]

[3]參考:伯南克,《21世紀貨幣政策》。

[4]https://www.frbsf.org/economic-research/publications/economic-letter/2019/april/evolution-of-fomc-explicit-inflation-target

實施通脹目標制的一個背景是上世紀70年代初佈雷頓森林體系的瓦解。在金本位和佈雷頓森林體系(金匯兑本位制)下,黃金是貨幣價值的“錨”。1971-73年,隨着佈雷頓森林體系的瓦解,國際貨幣體系進入純信用的“美元本位”時代,匯率也因此進入浮動匯率時代。一籃子物品價格就是貨幣價值新的“錨”,其對應的就是通脹目標制。在經濟學理論上,新古典學派和“理性預期”理論也為通脹目標制提供了理論基礎。

三十多年來的經驗證明,通脹目標制有助於提高政策透明度和可信度,進而有利於物價穩定。但是,它並非沒有缺陷。尤其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來,貨幣政策目標是否應該包括資產價格就是持續被討論的話題。這至少説明,通脹目標制是有侷限的。所以,並非物價穩定了,貨幣當局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關於物價穩定目標的侷限性,日央行或許算得上“先知先覺”。上世紀80年代,日本一直處於低且穩定的通脹環境中,1982-89年CPI通脹的均值為1.59%。1985年“廣場協議”後,日元升值進入“快車道”,加劇了日本“輸入性通縮”的壓力。日本政府因此出台了擴張的財政、貨幣政策,資產價格泡沫愈演愈烈。80年代後半期,6大城市土地價格和東京證券交易所綜合指數漲了2倍。1990-91年,股市和地產泡沫依次破裂,疊加人口老齡化,日本經濟陷入長期通縮困境。所以,1997年新《日本銀行法》規定,日本銀行的理念是,“通過實現物價穩定促進國民經濟的健康發展。”簡言之,物價穩定是工具,不是目的。

市場關注的一個焦點是:美聯儲是否會上調通脹目標。市場懷疑:在基本面韌性持續超預期和勞動力市場“非常緊張”的背景下,美國的通脹能否回到2%?上調目標至3%不是更容易實現?這樣一來,美聯儲也就不需要人為地“製造”一場衰退了。我們認為,美聯儲上調通脹目標的條件既不充分,也不必要,概率微乎其微。

(二)美聯儲上調通脹目標的條件既不充分,也不必要,可能性微乎其微

1.修訂程序:上調通脹目標需修訂《長期目標和貨幣政策策略聲明》,前期還需經過長期論證和多輪國會聽證

美聯儲的誕生反映了20世紀初美國政治-意識形態的撕裂和權力鬥爭的激化[5]1913年《聯邦儲備法案》(Federal Reserve Act)授權成立美聯儲,其背景是1907年金融恐慌。1907年恐慌後,美國政商界掀起了一輪關於貨幣與銀行改革的大辯論,中心議題是如何增加貨幣供給的彈性。參議院議員奧爾德里奇領導“國家貨幣委員會”(National Monetary Committee,NMC),耗時6年,推動《聯邦儲備法案》在1913年底獲得國會通過。在“一戰”的催化下,1914年底,美聯儲正式運行。

百餘年來,《聯邦儲備法案》都經過了幾次重大修訂,美聯儲制度和政策框架日臻完善。大蕭條期間的《1933年銀行法》授權設立了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1935年銀行法》拓展了聯邦儲備理事會(FRB)的權力,提高了FRB的獨立性;二戰後的《1946年銀行法》指定美聯儲對充分就業、經濟增長、穩定價格與匯率負責;“大滯脹”時代的1977年修正案確立了充分就業和物價穩定“雙重使命”,基本確立了美聯儲的貨幣政策目標,沿用至今。但是,《聯邦儲備法案》沒有明確“物價穩定”的具體含義。直到2012年,在伯南克的領導下,美聯儲才確立明確的2%通脹目標制。

[5]參考温格斯坦:《美聯儲的誕生》,浙江大學出版社2017年版。

建立2%通脹目標的目的是增強政策的可信度和透明度,強化“前瞻指引”工具的有效性和物價的穩定性。2012年1月,美聯儲發佈了其歷史上首份《長期目標和貨幣政策策略聲明 》(簡稱《聲明》[6]),明確了2%通脹目標制。FOMC認為,“2% 的通脹率在較長時期內最符合美聯儲的法定職責。向公眾清楚地傳達這一通脹目標有助於堅定地錨定長期通脹預期,從而促進價格穩定……” 

2.政策聲譽:美聯儲不僅不會上調通脹目標,更可能暫時性地下調通脹目標

美聯儲貨幣政策的有效性建立在“承諾”的可信度上,最忌諱“朝令夕改”。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後,在低通脹和“(名義)零利率下界”(zero lower bound,ZLB)約束下,美聯儲啟用了兩項非常規政策工具:量化寬鬆和前瞻指引,目的是強化“零利率”政策的可信度,將“影子利率”(shadow rate)降至零以下,降低期限溢價,進一步拓展寬鬆政策空間,以刺激經濟復甦。其中,前瞻指引的有效性建立在美聯儲的政策聲譽上。

[6]https://www.federalreserve.gov/monetarypolicy/monetary-policy-principles-and-practice.htm

為實現2%通脹目標,美聯儲2020年修訂了《聲明》,實施了“平均通脹目標”。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之後,美國通脹率持續低於2%目標。為了避免出現日本式的通縮困境,2018年11月,美聯儲宣佈將在2019年對其貨幣政策戰略、工具和溝通實踐進行首次公開審查,最終在2020年形成了對《聲明》的修訂。2020年《聲明》重新詮釋了“最大就業”目標,提出了“平均通脹目標”(或“彈性平均通脹目標”)。這意味着,如果歷史通脹低於2%,未來就能容忍高於2%的通脹,以補償歷史的缺口。

美聯儲必須維護自身的政策聲譽,這是70年代“大滯脹”的教訓,是美聯儲追求獨立性的底層邏輯。所以,如果通脹未能在合宜的時間內收斂至2%目標,美聯儲更可能性在“平均通脹目標”下,暫時性地下調通脹目標至2%以下,而非上調至3%。

3.通脹預期:長期通脹預期依然被錨定在2%上下,斷言2%通脹目標失效為時尚早

後疫情時代,通脹中樞上行似乎已成為共識。在全球產業鏈加速重構、勞動力持續短缺和能源轉型等多重結構性因素共同作用下,上世紀80年代至新冠大流行之前的通脹大緩和的趨勢面臨逆轉。但是,長期通脹的中樞水平到底是多少,還需要時間來驗證。美聯儲的決策高度依賴數據。在數據足以證明通脹回不到2%之前,僅靠調查、模型或邏輯,美聯儲或難以説服國會。

一致預期會自我實現,中長期通脹預期對未來的通脹中樞有一定指引含義。疫情以來,美國通脹預期一度面臨“脱錨”的風險,但整體風險可控,目前“警報”已基本解除。費城聯儲專業預測者(SPF)調查顯示,2022年12月是5年期和10年期通脹預期的高點,分別為3.75%和2.95%,目前已經分別回落至2.5%和2.4%。金融市場交易數據隱含的通脹預期的期限結構向下傾斜。5年和10年期盈虧平衡通脹和消費者通脹預期均處在回落過程中。所以,美聯儲暫時沒有調整通脹目標的必要性。

正是因為中長期通脹目標尚未“脱錨”,美聯儲才始終認為,“物價-工資螺旋”形成的概率較低。至今,FOMC多數成員堅信(remain determined),2%通脹目標能夠實現[7],時間節點大約是2024年底。當然,這也是美聯儲“前瞻指引”的一部分。在最新演講中,美聯儲主席鮑威爾(Powell)也明確,不會調整通脹目標[8]

那麼,長期通脹中樞是否真的回不到2%?關鍵是工資增速的中樞是多少。與2%通脹目標相適應的工資增速約為3-3.5%(2%+勞動生產率增速)。在2022年6月為美國工資增長的高峯期,各工資指標隱含的CPI和核心PCE通脹率如下表所示。過去半年,雖然工資增速已經放緩,但還沒有回到疫情之前的水平(ECI增速為2.5%)。未來一段時間,受商品和住房租金的影響,通脹率或許會階段性低於2%,但只有工資增速回到3-3.5%,美聯儲才能確信2%通脹目標實現了。

[7]https://www.reuters.com/markets/us/feds-bostic-officials-remain-determined-beat-inflation-2023-01-05/

[8]https://www.reuters.com/markets/us/powell-says-fed-will-not-change-2-inflation-goal-2022-12-14/

綜合而言,美聯儲調整通脹目標的程序是漫長的。上調通脹目標的條件既不充分,也不必要。一定意義上,修訂政策框架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美聯儲顯然還沒有到此“黔驢技窮”的地步。在通脹逐漸由需求主導[9]的情況下,美聯儲有能力實現2%目標。美聯儲不願意製造一場衰退,這意味着,通脹迴歸2%所需的時間更長。

[9]參考“央行筆記”系列(二)“貨幣政策‘矯枉過正’的風險有多大?”

二、本週報吿精選

精選一:貨幣政策“矯枉過正”的風險有多大?

貨幣政策仍是2023年不可低估的擾動項。年初以來,市場同時交易經濟軟着陸、貨幣政策提前轉向和通脹一階導數超預期。如果沒有供給側的持續修復,這三者是一個“三元悖論”,難以共存。

美聯儲:釋放明確“鴿派”信號,從加息終點到降息起點有多“遠”?

美聯儲2月例會繼續放緩加息節奏(+25bp),並按計劃縮表。聲明中首次承認通脹壓力“有所緩和”,且刪除了驅動通脹的兩因素(疫情衝擊和能源、食品衝擊),改變了對俄烏衝突的描述——將通脹上行風險和經濟下行風險合併成“全球不確定性”,表明美聯儲認可美國經濟的“滯脹”壓力趨於平衡。

市場對本次會議的解讀為鴿派,但非農數據發佈後預期大幅修正。2月例會後,市場維持年內再加息25bp的預期不變,OIS隱含的利率曲線下移。但1月非農數據公佈後,市場預期加息終點為500-525bp,但降息時點仍存在分歧。

3月例會或是一次證實或證偽市場預測的會議,可能加劇風險資產價格的波動。降息的充分條件隱藏在SEP中,12月SEP給出四個門檻值分別為:實際GDP增速0.5%、失業率4.6%、整體PCE通脹3.1%、核心PCE通脹率3.5%。

FOMC成員認為:1.通脹壓力依然較大,風險趨於平衡,對下行趨勢較樂觀;2.緊張的勞動力市場兼具利弊,離工資增速合宜的水平(約3%)仍有一段距離;3.經濟增速放緩是預期之內的,但對軟着陸持樂觀態度;4.利率已進入“有些緊縮”區間,還需加息至“充分緊縮”水平;5.準備金依然過剩,談論結束縮表問題為時尚早。

歐央行:“鷹派”立場有所弱化,“堅持到底”的決心未改,“更長”而非“更高”

歐央行2月例會如期加息50bp,決定從3月開始縮減APP再投資規模。在加息指引中,ECB稱繼續以穩健的節奏大幅加息至“充分緊縮”水平,“打算”3月例會再加息50bp,5月之後的決定還需建立在數據和後續的評估基礎上,認為“保持充分緊縮的利率水平”一段時間也能夠壓制通脹——意在“更長”(longer),而非“更高”(higher)。

與12月例會比較,歐央行認為歐元區經濟增長和通脹風險更加“平衡”。12月例會認為,經濟增長存在“下行風險”,2月例會認為風險“更加平衡”。12月例會認為通脹“存在上行風險”,2月例會認為通脹風險“更加平衡”。這説明,在整體HICP通脹率快速下行和GDP增速連續超預期之下,歐央行對“滯脹”的擔憂邊際上有所緩解。

不宜低估歐元區通脹的壓力和ECB抗通脹的決心。歐元區通脹壓力的緩解主要源於中高通脹科目數量的下降,但核心通脹的拐點尚未確立,潛在通脹上行的趨勢還未扭轉,工資通脹還在上行。ECB預計到2025年下半年通脹下降到2%。

文獻專欄:通脹動能的拆解、貨幣緊縮的滯後效應與經濟衰退預警

美國經濟能否逃逸衰退?本次文獻專欄提供三個思考的維度:

1.美國核心PCE通脹已經由供給主導轉向需求主導,貨幣政策較難兼容通脹和經濟增長。需求側看,經濟軟着陸、通脹的樂觀預期和美聯儲政策轉向是一個“三元悖論”。除非供給側持續修復,否則市場同時定價軟着陸、貨幣政策提前轉向和通脹超預期緩和的邏輯難以自洽。

2.貨幣政策緊縮效應或被低估,滯後效應今年上半年或有更充分地體現。時滯(lags)是美聯儲2022年下半年例會聲明中的高頻詞彙,是“緊縮過度”風險的來源。FOMC成員沃勒認為,緊縮效應約在9-12個月達到最大值。據此推算,2023H1才是緊縮效應才達到最大值。並且,聯邦基金利率還低估了緊縮效應的程度。

3.預測衰退有3類指標:金融(期限利差、信用利差)、領先(OECD領先指標)和基本面(通脹、失業率等)。依賴任意單一指標預測衰退都是不嚴謹的。因為,同一類型的指標,以及不同類型之間的預測步長都有差異。在2-4個季度的預測步長內,領先指標的預測效果好於期限利率和企業債信用利差。

精選二:就業轉弱是美聯儲降息的前提?

美國經濟基本面“冰火兩重天”,地產、製造、批發貿易趨弱,零售和服務業消費保持韌性。由於勞動力市場非常緊張,失業率依然保持低位。在這種非典型的“充分就業式衰退”的情況下,美聯儲還有降息的必要嗎?

熱點思考:就業轉弱是美聯儲降息的前提?

後疫情時代,美國勞動力市場的緊張狀態持續保持在歷史高位。截止到2022年底,美國勞動缺口530萬,空缺崗位數回升至1,100萬,每位失業者對應的空缺數為1.9,失業缺口或高達-1.9%,雖然相比年初有所緩和,但仍處於21世紀以來的高位。由於勞動供給相對缺乏彈性,勞動力市場的平衡主要由需求的收縮來實現。

“工資通脹”是一種可持續的通脹。緊張的勞動力市場會提高工資增速的中樞,進而抬升通脹的中樞。工資決定了核心服務通脹的水平,90年代末至今,亞特蘭大聯儲薪資指數與CPI核心服務通脹的相關係數高達0.83。長期內,失業缺口或工資增速決定了通脹的趨勢或中樞。4%的工資增速隱含的核心PCE通脹率或超3%。

勞動力市場轉弱是美聯儲降息的必要條件嗎?是的,勞動力市場轉弱的幅度大致決定了降息的幅度。美聯儲計劃以“更高更長”的利率曲線追求“充分緊縮”的政策立場。短期內,通脹決定了聯邦基金利率終點有多高。中期內,工資增速決定了高利率維持多長,進而決定了降息的時點及降息的空間。

三、風險提示

1. 俄烏衝突再起波瀾:2023年1月,美德繼續向烏克蘭提供軍事裝備,俄羅斯稱,視此舉為直接捲入戰爭。

2. 大宗商品價格反彈:近半年來,海外總需求的韌性持續超市場預期。中國重啟或繼續推升全球大宗商品總需求。

3. 工資增速放緩不達預期:與2%通脹目標相適應的工資增速為勞動生產率增速+2%,在全球性勞動短缺的情況下,美歐2023年仍面臨超額工資通脹壓力。

關注uSMART
FacebookTwitterInstagramYouTube 追蹤我們,查閱更多實時財經市場資訊。想和全球志同道合的人交流和發現投資的樂趣?加入 uSMART投資群 並分享您的獨特觀點!立刻掃碼下載uSMART APP!
重要提示及免責聲明
盈立證券有限公司(「盈立」)在撰冩這篇文章時是基於盈立的內部研究和公開第三方資訊來源。儘管盈立在準備這篇文章時已經盡力確保內容為準確,但盈立不保證文章資訊的準確性、及時性或完整性,並對本文中的任何觀點不承擔責任。觀點、預測和估計反映了盈立在文章發佈日期的評估,並可能發生變化。盈立無義務通知您或任何人有關任何此類變化。您必須對本文中涉及的任何事項做出獨立分析及判斷。盈立及盈立的董事、高級人員、僱員或代理人將不對任何人因依賴本文中的任何陳述或文章內容中的任何遺漏而遭受的任何損失或損害承擔責任。文章內容只供參考,並不構成任何證券、金融產品或工具的要約、招攬、建議、意見或保證。
投資涉及風險,證券的價值和收益可能會上升或下降。往績數字並非預測未來表現的指標。
uSMART
輕鬆入門 投資財富增值
開戶